历 练
儿子拿驾照已经四五年了。因一直在国外上学，所以车也没摸过多少（次），那驾本一直放在家里柜中，很整洁。 前些日子终于回国。我先请我同事带他练车，接着我把我的车让他开去市中心最繁华热闹的主干道上实习练车。我那车已经开了近二十万公里，“老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车体外面多少年来碰碰擦擦有点不忍目睹，也是极正常的。所以只有我的车那样才能让他练车的技术熟透。哪怕他就再给我增加点点小碰小擦的，也不在在乎也不心疼。 还好，那些练车的日子里并没让我花小钱。 半个月前，我出差到苏南和上海，把他带在身边，我意是想让他历练历练有可能的一切。在最后一点阶段的高速服务区里出来，我让他开车上高速。当时感觉还好，蛮稳的。我怕他是新手，让他最高速不准超过一百码。他竟突然和我说，他多少天前，在普通省道上，最高已经开过一百二十码/小时。这信息真把我吓了一跳，“初生牛犊不怕虎!” 到下一个服务区，我就不敢让他开了。心里总是怕，“这孩子终究是孩子，怎么就不晓得怕呢？”。有时候，只有当方向盘握在自己手里时，才感到真正的安稳。 从沿海高速回程时，我和他闲聊才知道，他这次跟我出来，“驾驶本没带。” 我心里那个懊恼、侥幸啊!“幸亏没让他继续开（车），否则要是在开（车）的过程中，哪怕是只出一点点小事故，怎么办？万幸!万幸!”免不了又是在高速上即刻对儿子上几句严肃的政治课。 但没想到后来不久，大钱，终还是让我花了一次。 四五天前的一个傍晚，我也在外，突然接到儿子急慌慌的电话，说是在深圳路口等红绿灯时，前面的车因为前面突然有一三轮窜出所以起动后又突然停了，他的车一下子刹不住，和前面的车的后脸“亲嘴了”，自己车的前门脸坏了一点，前面那车的后脸坏了一小点。 那车是儿媳一直开着的新车，才买回两三个月，好歹也近三十大币啊。在我那认真稳重的儿媳手里开着可没一点点伤痕啊。这下好了，在儿子手里，（那车）终于开光了。 任谁也不愿动不动出点事儿。但像他这样的年轻人，现在最缺的就是跌跟头，包括挫折、委屈、误解、打击，其中自然也包括痛哭流涕失败的等等经历。不要怪我这做老爸的心狠，我就是这么过来的。但凡你想哪一天终于能出人头地，曾经过往想不遭罪，那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当我听到他开车真出点小事故的时候，心里倒真是一点也不着急，再说了，反正事（故）已经出了，人没事，车也办了全保。 小鹰迟早是要单飞的，还好现在还在我的眼皮底下，我还能掌控。终有一天，孩子要自己出去走世界，外面能有多少阳光明媚？倘遇风雨如磐，那会儿我就算是有心帮他，可远在天边，父子天涯，我又如何能保证孩子那时节叫天可应、叫地可灵？不如现在提前历练他的心志、坚强、独立存活的能力。 我电话里假作不疼不痒、不咸不淡状，让他自己努力处理。然后我开车从几公里外的地方过去，我的意思主要是想看看孩子是否能独立处理这事。到达现场后，看到两辆事故车已开到十字路口红绿灯的路边上，因为事故不大，正互相在协商。 因为是我方车从后撞上，最终结果是先各修各的（车），孩子担的全责。儿子羞涩说估计修车要花一万多。“保险公司要倒血霉了”，我没说明，只是站不远处笑笑。这是孩子走上社会后遇到的第一次社会实践，不过这不是令人愉快的。但这过程，是必须的。吸取教训啊! 昨天下午四点多，他和儿媳两个开车去一百公里外的一个城市去出他同学的婚礼。他母亲出于安全是不同意他开车去的，何况还要带上儿媳。 “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这比喻有点驴头不对马嘴，但大致是那意思：我既想儿子早点熟练上路，又担心儿子安全）每每遇到这样的选择，可就把我们做父母的难为死了。没奈何，只得和他私下左嘱右托，“你排行老大，天性中宅心仁厚，但机警欠缺。遇到突发事情，我怕你处理不了。” 意思是想让他做事一定要机警，要如老爸这般，地方方言称如“活猴子”一般。这世道太乱，做人必须有一些圆滑，否则你没法生存。再说了，“我们不害人，但不能不防人!”打起十二分的精气神，八面玲珑，处处提防，处处小心，是必须的。譬如就说这开车，车行道中，你不撞人人会撞你，你哪知道何时会出现突发情况？所以你得提高警惕性。 临出发，我再一次叮嘱他开慢点、开稳点，还再特别唠叨儿媳必须要坐第二排驾驶员后面的位置上，“那是领导人坐的位置，最安全!”。 过程中的历练是成为栋梁之材的必须，但孩子毕竟才走上社会，理论离实践太远，一切都还是生手，所以我没法不牵肠挂肚。算准了他行程的大约时间，连连打了几次电话，询问孩子的行程情况。直到十一点左右，知道他们已安全到家，心里才塌实了——我一般晚上从不打人家电话的，也是儿子，我才这般厚脸。 好儿子，行程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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