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来本就迟,正洗漱完毕准备休息,突听外面有车响,打开窗户一看,是侄儿来的,说是接他奶奶到他们家去过中秋节。 我打开门,和他说“你奶奶已经睡下,要接过去,明天早晨来带吧!” 母亲年事已高,想呆在大儿家,或想住在二儿家,均随她自己的愿意。几天前我哥请她到乡下热闹一下,是我老家原庄上一户和我们相熟的人家带儿媳妇。我以为能在乡下或我哥家住几天,没曾想当天晚上我回家时她也已回家。 后来是我哥和我说的,“母亲担心你家的茶豆角子长满得了,所以才急急忙忙赶回的。” 记得今年夏天曾有一两次,母亲在我们都不在家的时候,把我户外花园内好多青枝绿叶的桂花树、玫瑰花等大部分修剪、瘦身,甚至于直接砍掉,说是枝繁叶茂会影响她种菜采光。 说实话,回家后看到院子里自己一家人辛苦摆弄几年才长得枝繁叶茂的树枝叶绿散落一地,确是心疼格纠纠的!但对于母亲来说,把院落里闲置的位置整理一下,种一些瓜果蔬菜,想也是情理之中。在农村生活了几十年母亲的思维里,“好好的地,哪能有撂荒的道理?” 每逢此时,母亲,就是强权!当强权不可改变时,你唯一的选择就是顺从!当然不敢有丝毫表露相反的意见和抱怨,怕她老人家感觉到儿子不孝敬而伤心,只好撒娇似的拖长声音。 “妈啊,你好好的把这些东西都砍掉干什么啊?”然后再不作声。 儿子无奈,母亲好像也无奈,“好好的摆弄得腰酸腿疼,(儿子)怎么就不理解呢?” 今年我家的豆角子,算是足够一家人吃饱嚼够了。母亲一人赋闲在家,没事把茶豆角伺候得蛮有条理。本来吃的也不多,没办法,她就没事时把茶豆角有炒的,有蒸的,有煮熟后凉干准备日久享用的,然后放在外面窗户台上掠晒,实在放不下地方,直接撒在人脚踩不到位置的地上。 也可能是前期撤种时撤的太多了,现在家里前后院墙、里外防护栏上全部绕挂着茶豆角的青藤蔓枝,和我的花草树木缠绵悱恻,每天我进出时看到,内心还是一样,“格纠纠的疼!”。 看看立秋早过,我有时会催母亲没事时在家把看看败落的茶豆角枝藤拉掉,母亲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再等等,再等等,还长着呢!”。 说来还有点好笑,每天早晨母亲准时起床,家前屋后探枝访寻摘采,没事经过我身边时还嘟哝几句,“那地方昨天还挂好几窜豆角,今早我再去,不知乍的没有了呢!” 我只能是嘿嘿的笑。再不值钱的东西,也还是有人上眼的,再说,龙生九种,各有不同,有的过路的或极个别邻人,就生的那个品(德),有什么办法? 难不成还能去贴告示,“此地豆角已有主,路过行人不能取?” 只是我现在,已经隐隐的在惆怅,“明年,还让不让母亲再种茶豆角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