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孩子的路边正候着,突接电话,说是一年长者(在医院)状态不好!听此消息我心陡然的沉重起来。因不放心孩子一人在家,所以决定明天一早一定到医院看望。 年轻时,我曾受此夫妻二老多重看顾,在我心目中,二老一直视我为嫡亲子侄。 二十多年前,没见有几人能有摩托车骑驾,我为虚荣,开口把老人家机关的摩托车借出耀武扬威,没曾想却碍于“新手上路”,刚发着即出乖露丑,把新摩托车摔了,多处磕磕碰碰,老人家却一点责备没有,只是提醒“注意安全,不要慌!”此事至今想起,仍让我羞愧不已。 多少年前,曾有几次在老人家酒酣之际,手抚我背,耳语与我,其语重心长,直如亲父垂青,后一直刻骨铭心,“受人滴水恩,必当涌泉报”,后虽经历俗事避远疏隔,但我报恩之心一直时时在意,年年不敢忘怀,每每就此类心情和家人提起,语气沉重,忏悔不已,诚为不孝! 记得老人家今年上半年没发现病状时,仍常用电瓶车携一口袋,内盛家前小菜地时长的土菜,搞干净后到城郊结合部的小菜场或马路边候城乡人上下班去卖。如她口述,“主要是想动动,活活一下筋骨,呵呵,呆在家里,有什么事啊?” 她家真的不缺钱。离城区只有十几公里的乡下有四四方正的两层小楼的四合院,城里有孝顺的孩子为老人作想在知名小区又增加刚置办的一百多平方的商品房。老伴系政府机关均已退休多年,劳保、工资一份不少,天天含饴弄孙,接送孙女,生活闲情逸致、安如泰山;一对儿女,均事业有成,一女行医济世,一子办厂创业,烟赌不沾,真功足劲,内秀十分,艰苦奋斗,现大有成就,而俊雅秀美之孙女几位均已入名校学堂读书,前程必不可限量! 老人家不论见男女老少,熟亲生人,均笑容可掬,和蔼可亲,看见平辈亲亲热热,看见后生晚辈,端的是慈眉善目!孝悌子媳一声一个妈,后生晚辈一口一个姑! 一家本应其乐无穷,没曾想天不睁眼,地要夺情,竟有此厄,老天,为何如此不近人情,天理何在? 此时此境,思想老人家音容笑貌,心如刀绞,泪盈双眸, “老人家,儿辈为您祈福,愿您平安,早日康复!” 上文为昨晚归家时写就。 早晨起来立上病房床前探视,老人见我,强撑病体,下床挪凳,侧身,头抵病床椅角,就近和我谈话。老人再三致意,要我注意身体,我强颜欢笑,努力倾听,再三祝福。 出来上车坐好后,发现自己已泪眼婆娑,视线模糊,就恨苍天不佑,可有奈何? 医院里一进一出,病床前一坐一起,叹息人生苦短,恨的是日月如棱,天天争论什么功名,月月盘算什么富贵,三五成群时说人家长短蜚语,两对一双时道别人流言诽语,上班时盘算今天能赚几幢大楼,下班时拐去购几张彩票想天下掉下馅饼,岂不知,要治愈的是你自己,要呵护的是你至亲爱人,要尊重的是你同学朋友死党,要和睦的是你自己的同胞骨肉,要孝养的是你在世的爹娘父母。 撕去假衣,过真的生活,就因为,瞬息轮回,早有定数,我们,均无法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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