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次说候我到老不得动时,觅一僻静处,一边喝茶,一边五笔。 管它有用没用,管我的儿孙笑不笑话。我认为我到我老不死时的一种人生意思,就应当是这个意思。 话归正题。 应当是三十七年前。那年夏天暑假,适逢中考结束,一直赋闲在家,父母按排在后面沟坡上放小山羊。实在闲蛋疼,就拿一本厚厚的大书,听从父母的安排。 那时节盼望录取通知书来的心情,是窘急的。 那一年,也是与初恋分手的一年。 “恋爱只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那时节,感情青纯,简单,发誓时真正多是对着天叩头的。现在?现在的年轻人的恋爱真诚度,就如牙疼咒一般,信手嚼来,蛮搞笑的多,心里不作数的更多。和我们那个年代,不好比。别不信,不信你问问。 我的那个初恋,离我自己家并不远。几年了,对方父(在外面公家上班)母给我的感觉一直是不支持也不反对,“难得糊涂”。那时节青涩男女一般不会有现代的“早上相亲,晚上即入洞房”的故事发生。那时候,人单纯、胆小,世俗农村家前屋后的唾沫星子能砸死人。 多少年后我稍懂人事,确实后悔过。姥姥的,那时节要是提前给“生米做成熟饭”,我的人生会又是哪一种景象?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所以,那瞬间的冲动想法过后,自己都莞尔一笑。 那年暑假看看要结束了,时间已经进入倒计时。因为能让我这条小鲤鱼跳龙门的录取通知书一直没有收到,再加上“穷困人家”的景状一直没有改变,她那平时一直假装糊涂的老俩口的态度,渐趋明朗,“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宝贝闺女嫁给那个穷光蛋?”的风声,渐渐的在我前后三庄漫延汇开来。 平心静气说,小农经济的时节,和现在一样,普通人的“势利”是天经地义,不受道德遣责更不受法律约束。我们没有权利说人家势利,但我能确定的是,从那一刻我知道,穷人家孩子的人格尊严在村里略富一点的人家眼里比田里的牛粪猪屎还不值钱。 那女孩子,虽性格良善,但还是属于听话的性子(多年以后,我不知她有没有为她这个性格有过后悔的念头)。 又能怎弄?那年暑假,面对多年青梅竹马的即将散场,也曾假于风高暗夜,校旁柳边,荒野路头,心魂俱碎竭力挽留。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属于人之常情,现实击碎所有的念想,自己和自己的家庭一样,就那破败的样,急煞没办法。更何况,后来事实也证明,在看出我发迹无望的那段时节,在她父母的允准下有她一个至亲至爱的人,在适时的替她搭桥跑媒呢。 每天回到家,我能感受到我自己父母二老的唉声叹气越来越多越来越重。每天夜晚,过道门口父亲休息的地方那烟点的星火,越来越久。 再后来,父亲满手老茧一脸沧桑,看我天天在家手不提四两心魂不定,前途渺茫,“儿啊,要不,跟你三舅去做瓦匠吧。” 当时,我那苦命的三舅还未过世,据说混的可以,在涟水在东北的一个最有名的建筑公司做一包工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我没吱声。那时对人生极为茫然不知所措,又逢失恋。没事就只管放羊看书,偶尔就以泪洗面。那本“人生”专写有关高加林和刘巧珍的书,都被我翻出卷来,有的页码在我在小堆坡上看睡着时被身边的小山羊舌舔得稀碎。 人生,就应当如此么? 那一阵子,生产队人传说,“她父母带她到南京相亲,听说,说了一个城里人,把了一个好人家” 听到后,自己内心更自羞自秽,自恨自擂,抱着那本“人生”破书,和书中的女主刘巧珍,就差“抱头痛哭”。 那年,九月过后的不几天,一份职高的录取通知书送到我家。不管前景如何,对于我全家人来说,那份通知书就是救我命的稻草。那时,尽管已经分田到户,但子女四个,父母已经够累的了,家徒四壁的情况下,父母卖了粮食,我姐夫又帮忙拿钱,我终于又能上学了。 在我们最穷的时候,人格尊严必须成为我们奋起直追的人生理由。从那年上职高,我也开始正式脱胎换骨。 多少年后,我能感觉到父母对幺儿终于顶门立户的开心。几十年间,偶尔也会接触同村里人,也有人提起往事,提到“后悔”二字类的事,猜测她的父母一定把肠子悔青了,我只作平时人前一副鬼样继续作假假的傻痴状,“嘿嘿”的状类傻笑两声。 多少年后也有她的亲人曾问过我,“要联系方式吗?” 那场景下对人尊重是必须的,我蛮有礼貌的轻轻的轻轻的作“摇摇头”状,好象满腹内疚状包括好象还有“有贼心没贼胆”的死相。 这会儿,还能改天还能换地?“装”,是唯一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绝妙好词。 特别说明,本文虽属过往苦涩记述,但假以文学手法且确实掺水太多,断断不能录着“呈堂证供”。谢谢! 特以此记,只为不能忘却那段失去初恋的灰暗日子。 再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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